小花儿无精打采地跟着黄老二来到那个所谓的夫妻包间里。
房间里最大的物品就是那张木质双人床,挨着床板的是两块苇板拼凑在一起的床垫,上面是一条并不干净的淡紫色床单。
床上放着一双更不干净的被褥和两个枕头。
靠东墙放着两个旧沙发和一张褪了色的茶几。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歪歪斜斜的衣服挂。
棚顶是一盏沾满苍蝇屎的白炽长管日光灯,灯管只有中间发着正常的白光,两头已经发黑,投射着斑驳的光影。
这个房间的标准就是黄老二节省开支的杰作。
小花儿显得很疲倦地坐在那张旧沙发上,凝神对着已经脱落得斑驳的白灰墙壁。
她对黄老二怎样安置自己并不感兴趣,她不是来卖弄风情更不是来寻欢作乐的,她感觉自己就像一片飘零的枯叶,被无情的秋风挂到一个陌生的地方。
那只是一种茫然无际的感觉,浮荡在心里与意识之间。
在她的心灵深处驻扎着一个恒定的信念,那是一种忽明忽暗的使命,她忍辱负重委身禽兽就是为了这种使命。
十八岁本该是美丽娇嫩的生命,却要承受着她不该承受的磨难和摧残,她却咬着牙承受着,这就是胡家女人的顽强和坚韧。
禽兽的汗液和精液在污浊着她原本圣洁的身体,但她确信绝不会沉沦在污泥浊水中。
娇媚和乖顺虽然挂在脸上,可屈辱和仇恨却时刻在心间翻滚着,她当然知道被动的顺从之中蕴含着什么。
胡家女人当然知道,自己被禽兽污浊侵占了的身体,正是束缚禽兽的最有力的法宝。
黄家禽兽已经被牢牢地罩在她们的石榴裙下,她们要使尽阴柔之功肢解野兽的魔爪。
让小花儿感到欣慰的是,她们忍受苦痛和耻辱实施的美人计已经日战高捷。一夜之间,黄老五死了,黄老四入狱了,黄老六跑了。
但她也清晰地预感到:黄老六会很快回来的,会发起新一轮更疯狂的报复,眼下自己要继续黏住黄老二,让他成为自己的保护伞,成为抗衡黄老六的有力武器。
而姐姐大花儿和二嫂也在分头行动着,使尽全身解数迷惑着黄老大和黄老三,这样黄家三个男人会形成合力去对付黄老六的反扑。
小花儿这样不惜一切代价去完成她们制定的计划,还有一个良苦用心,那就是为了胡家男人的复仇减轻压力。
她知道,大哥胡双十迟早会回来报仇的,而无论胡双十用哪种方式报仇,都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,都是有一定风险性的;黄家六虎毕竟都是亡命之徒。
就算大哥有能力报仇,也说不定又触犯法律,她不希望看到那样的结果。
还有,二哥胡二田等秋后从工地回来,知道家里发生了这样的奇耻大辱,凭他的脾气也不会善罢甘休的,他肯定会不顾一切地去找黄家六虎算账的。
这些都是小花儿担忧的事情,她唯恐自己的两个哥哥因为报仇再发生什么意外,那样胡家女人忍辱负重所做的一切就都没意义了。
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两个哥哥回来复仇之前,胡家女人通过自己的力量把黄家恶虎一个一个地瓦解掉,那样将来两个哥哥回来才会没有那么大的风险。
而胡家女人所拥有的武器只有智慧和身体。
或许这也正好印证了胡家女人与生俱来的狐性和灵性,在与禽兽的不断角逐中练就的看家本领。那也是恶劣环境磨砺出来的防御招法。
胡家小花儿的灵性就足矣体现了这一点。她可以掩藏着无限的厌恶和仇恨,饰演着千娇百媚的角色。
此刻,她含而不露地摆出一副撩拨人的姿态斜靠在沙发上,打量着这个寒酸的房间,心里充满着对色鬼加吝啬鬼的无限厌恶。
她面对着黄老二色狼一般贪婪的眼神,忍不住要刺激奚落他几句,就说:“二哥,你可真抠门儿,咋会好意思带我来这样一个破烂不堪的地方呢?连洗澡的地方都没有,人家身上不舒服呢!”
黄老二盯着她的饱满的胸脯,嘿嘿笑着说:“又不是夏天,还要洗啥澡儿?一会哥让你享受另一种舒服,那可是真正的舒服呢!”